第(2/3)页 这个时候,长官的耳边也终于听到,丁伦大约从重型卡车后面的拖厢跳下来时,扭伤了脚踝,他嘴巴里骂骂咧咧地,正拖着长长的步子走了过来。 1A7489的电话仍在继续,“是我”这两个字后,是一段时间并不是特别长的静静聆听,最后,1A7489轻轻地说了一个“好”字,将电话挂断收回。 不知不觉间,长官又往身后悄悄地退了半步。 1A7489极其迅速的动作,极其冷漠的表情,极其诡异的目光,极其简洁的言辞,无一不使见多识广的长官,心目中将他的形象,向许多可怕的人物并拢看齐。 微不可察地,长官看了看一瘸一拐的丁伦,漫不经心的官妙,将步枪重新挂上了肩膀的敏登。 接着,这位看起来几乎有四十几岁,实际仅仅年过三十的男子,摸了摸放在裤兜里的钞票,又想了想自己辛苦战斗,拼命挣扎了十几年,最后却由于草根出身,也没有靠山,只能流落到边境的小小岗哨。 不用想更多了,长官作出了决定。 “貌官妙,貌敏登……” 下一刻,长官慢慢地抬高左手,以特定的方式摇了两圈,朝左边斜指,嘴里吐出长音:“放行……” 不规律的引擎声重新响起,卡车颠簸前进,缓缓离去。 看着官妙和敏登重新将路障设好,长官终于慢慢地舒出一口长气,抬手擦去额头不知什么时候布满的汗珠。 这个时候,长官才忽然发觉,自己抓住手枪的右手,由于太过用力的缘故,关节和手指都已发白,手心更是印出了明显的枪型轮廓,最可怜的枪套,不知何时失去了它的扣环。 长官轻轻地捏了捏手心,终于转过身,不动身色地叫道:“貌官妙,貌敏登,貌丁伦。” 叫喊的时候,长官并没有用特别的语气,也没有用特别的表情。不过,三位士兵立刻围了过来,眼睛里面,都是掩不住的欢喜。 此时,这些充满了欢喜的目光,全部集中于长官的左手,正塞在裤兜里的左手。 下一刻,它掏了出来,夹着两张华夏国的钞票。 从看到它们的时刻起,三位士兵沾满了灰尘与汗水的脸庞,同时绽开了欢喜的笑容。 “你的。”长官对官妙招招手,将两张钞票塞进他的手中。 “我的?”官妙的询问,充满了期盼,以及不敢相信的味道,“我一个人的?” “对,你一个人的。”长官点点头。 “40元,我一个人的?” “是的,一人40。”长官点点头,不再理异常惊喜的官妙,对着同样异常惊喜的敏登和丁伦招了招手。 “谢谢队长!” “谢谢队长!” “谢谢队长!” 走出老远,长官耳朵里,仍然回响着三位士兵比起以前加倍恭敬谦顺的道谢,以及三人兴致勃勃地针对如何处置这笔横财的讨论。 作为海洛国的边防军人,长官非常清楚,40元华夏币,如果去黑市兑换成海洛国的货币,几乎是这些半职业士兵三分之一的薪酬。 就算对长官自己而言,1A7489给出了足足400元,分出120元后,也仍然是一笔相当不斐的收入。这笔钱,几乎可以让他在海洛国一座比较普通的城镇,什么都不干,舒舒服服地过休息两三个月。 以前的日子里,曾经有四五次,长官也得到过如此丰厚的额外收入。那几次,比起粗鲁直率的士兵们,长官确实稍微矜持一些。可是,他当时也极为高兴,总想着如何编个名目,请假几天,到附近城镇中,某几处平时只有万元户和华夏旅人才经常去奢侈的某种地方,好好地享受享受生活。 可是,这一次,抚摩着口袋里扎扎实实的一沓钞票,整整280元的华夏币,长官全然没有往日的心情。 岗哨旁边,长官用仍然留着些枪型印痕的掌心,轻轻地摩挲着半人高的路障,感受着粗糙的硬木,略有些毛刺的铁丝。 黄昏了,傍晚的路旁,终于偶尔生出了几丝微风,带来了丝丝凉意,也带着长官的衣袖裤管轻轻飘扬。 就这样,长官呆呆地矗在原地,直直地看着更远一些的地方,在那儿,通红的夕阳如血一片,不可逼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