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米兰达猛地转过身,一位她从未见过的银发男子坐在长凳上,正弹奏着收藏架边的古乐器——这是从瓦拉德什购买的稀罕物件,据说是从古代废墟中发掘的一件珍宝。他的双手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跳跃着,半闭着眼睛轻哼词语古奥的歌。 “这是可痛哭的日子, 死人要从尘埃中复活, 罪人要被判处……” 米兰达绷紧了肌肉,她缓慢地后撤一步,手指移向裙下。她在那里绑了把匕首,上面涂着沙曼蛇见血封喉的剧毒。 陌生人睁开眼,他明亮的紫色双眼照亮了室内,定格在米兰达身上。那一瞬间,她发觉自己像是毒蛇盯住的鸟雀,在恐惧下动弹不得。 那是个在他们的世界与定义之外的东西,她难以想象什么样的沙土中会孕育这种巨人。但……万事不都应当归属于女爵的梦境吗?他是如何闯进来的? 女爵是诸梦幻的主人。作为她的属下,米兰达同样分享了抗拒命运的力量。但现在,她听到了命运断裂的声音,她曾经因为擢升而逃避的厄运与变化终于冲破了薄薄的墙壁,朝着她滚滚而来。 ----------------- 亚瑟·格拉斯从不安的梦中惊醒。他擦去额角的冷汗,习惯性地去看枕边的妻子——他只看到了空荡荡的被褥,然后想起今天妻子去陪女儿睡了。 他们唯一的女儿这几天深陷梦魇,看了许多次医生依旧不管用。亚瑟很清楚,女儿的病根正在于现实,但他对此无能为力。 他梦到了一首支离破碎的歌曲,但在醒来后,隐约的乐声依旧透过墙壁,飘忽不定地传进他的耳中,微渺得像个错觉。 他叹口气,起身拿起一个三叉烛台,光着脚打开门。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没有去妻女的卧室,而是顺着乐声传来的方向走下了楼梯。空气散发着怪异的感觉,仿佛是什么亘古不变的东西发生了变化,但他具体说不出来是那方面。 声音愈发清晰,亚瑟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跳着。是妹妹的一时兴起吗,还是说女爵终于下定了决心,要接纳又一位来自格拉斯家族的使女了? 他缓缓走下螺旋状的楼梯,深红色的地毯仿佛某种怪兽的喉管般伸向远方。窗外雨声响亮,一个炸雷让他缩了缩脖子。 “然而天主啊!求你予以宽赦。” 甜美的歌声涌进了他的耳朵。亚瑟张开嘴,呆呆看着琴凳上悠闲自在弹唱的银发男子——他清晰无误地看到了对方,但理智并不相信这些尽善尽美的线条恰好组成了一个人。 第(2/3)页